游戲,被稱為第九類藝術,是各項藝術的集合體。在個集合體中,通過旋律為玩家帶來沉浸式體驗的游戲音樂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要你是一名游戲玩家,總是可以脫口而出幾位游戲音樂人的名字,下村陽子便是其中之一。
下村陽子從幼年時起就已經展現出了在音樂領域的過人天賦,四、五歲起就已經開始學習鋼琴演奏。憑借著對音樂的熱愛,高中畢業后她考入了被譽為「日本音樂先驅者」的大阪音樂大學,專攻古典音樂,并于4年后以「專業鋼琴家」的頭銜順利畢業。但在當時,下村并沒有非常明確的工作目標,她打算先做一段時間的鋼琴老師,于是應聘了一家琴行。但出于多年來對電視游戲的喜愛,她在工作之余給數家游戲公司寄去了自己的作品,有一家游戲公司很快就向她拋去了橄欖枝,這就是擁有多個世界級IP作品的Capcom。
從玩家角度來看,能在世界頂級的游戲公司工作是夢寐以求的一件事,但對下村而言,做出這一決定卻并非易事。因為在當時,電子游戲這一娛樂形式剛剛起步,玩家們還沒有意識到音樂是游戲不可或缺的一環,大眾們也普遍對游戲從業者的評價不高。下村的家人為了能讓她就讀音樂學校,交了相當昂貴的學費,自然希望她能夠從事一份穩定且高收入的工作。但最終下村還是頂住了家庭的壓力,辭去了鋼琴老師的工作,入職Capcom。
入職Capcom后,下村很快便接到了第一份工作 —— 為FC平臺的動作游戲《武士刀》譜寫背景音樂。這款游戲的素質雖然很一般,但下村的表現還是得到了Capcom的認可,于是轉年,她開始參與《街霸》的音樂制作,并在1992年發售的《街霸2》中扛起大梁,擔任了游戲中除3首曲目外,其余全部曲子的創作工作。
就職Capcom期間,下村一共參與了17款游戲的音樂制作,還加入了公司旗下的音樂組合「ALPH LYLA」并數次登臺演出。但漸漸地,下村察覺到Capcom的游戲類型與自己的風格存在一定的偏差,古典音樂出身的她更希望的是可以為一款角色扮演游戲作曲,而以動作游戲見長的Capcom很難提供給她完全施展才華的機會。經過再三考量,1993年,下村從Capcom跳槽到了擁有日本國民級RPG品牌《最終幻想》的史克威爾,這一干就是近十年。
說來有趣的是,盡管下村跳槽的動機是因為當時只有RPG才會用到古典音樂,但在SE工作的十年間,她并沒能獲得參與任何《最終幻想》或是《勇者斗惡龍》配樂創作的機會。反倒是成為自由作曲人十年后,終于得以在FF15中一展驚人才華,《Somnus》《Valse di Fantastica》更稱得上是近幾年來的最高杰作。
▲《FF15》中這位吃雞肉蓋飯的女士,就是下村陽子
熟悉下村陽子曲風的玩家們習慣性地將其稱之為「下村調」。這其實是個很抽象的代名詞,你很難具體描述出「下村調」到底是一種什么風格,比如經常會使用鋼琴和弦樂伴奏、帶有一點點爵士樂的色彩或是采用厚重的交響樂等等,但這些也都不是一定會出現的,更多的時候它只是一種直覺,是只要旋律一響起,就會聯想到「下村陽子」這個名字。其實就連下村本人,在第一次聽到「下村調」這個叫法時也曾困惑過,畢竟她在譜曲時并沒有刻意去帶入自己的風格,也會根據作品屬性的不同盡可能地寫出一些印象不深的曲子。但她的許多戰斗曲以及為特殊場景譜寫的旋律仍然有著過耳難忘的魔力卻也是不爭的事實,畢竟連下村自己都承認「每寫一首BOSS戰用音樂都會折壽5年」,用生命寫出來的曲子怎么可能會不打動人心呢?
單從工作履歷來看,下村陽子在SE的十年間只參與了8部作品的創作,但其中不乏重量級游戲,比如《寄生前夜》《圣劍傳說 瑪娜傳奇》,以及對下村事業起到決定性影響的《王國之心》。《王國之心》并不是下村第一次為迪士尼的游戲配樂,早在1990年,她就曾在《迪士尼魔術王國》中擔任作曲一職。但《王國之心》是個非常特殊的IP,它并不完全屬于迪士尼,而是迪士尼與SE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化碰撞交融之后的產物。在游戲的大多數時候,劇情都是輕松明快的,非常符合迪士尼那種主題公園的歡樂氛圍,玩家們聽到的大多都是迪士尼IP自帶曲目的變奏版,但隨著劇情的一步步深入,那些原本不為人知的陰暗被揭示,下村標志性的旋律也逐漸占據了主導地位。帶有些許悲壯的激昂樂章,宛如是在用音符譜寫著主角們的命運,將成長所伴隨的痛苦、喜悅與得失經過鼓膜刻入玩家們的腦海中。
下村曾說,她作曲的靈感大多來源于日常生活中的感動,比如看到一幅美麗的畫作、吃到一份美味的食物、或是聞到帶來回憶的氣味,都可以喚醒內心中的喜悅與悲傷。聽起來似乎很簡單,但實際上在靈感到來之前,一首曲子總要經過數次的修改,同樣是以黃昏鎮主旋律為例,最終定曲時,這首曲子的版本號已經是ver5.6了,這也成為了下村「噩夢」般的一個回憶。
2002年,下村陽子離開了史克威爾,成為了自由音樂人,這也讓她獲得了在更寬廣領域內施展身手的機會。除了繼續與老東家SE保持親密無間的合作外,原本就是玩家的下村還很高興地接受任天堂的邀請,成為《任天堂明星大亂斗》系列的御用作曲人,也曾在《異度神劍》《光輝物語》等名作中留下自己的印記。不止如此,下村還涉足了動畫的配樂,比如這兩年在游戲玩家中普遍引起共鳴的TV動畫《高分少女》中就可以聽到大量誕生自下村筆下的日常旋律。甚至還在2018年為寶冢歌劇團的新作《天是紅河岸》譜寫了兩首配樂。下村說,盡管她熱愛古典音樂,但并不想被一種音樂風格束縛住自己,音樂的流派是平等的,并無高低貴賤之分,創作出符合作品氣質的配樂才是她作為一名自由音樂人的使命。
2019年10月26日,下村陽子女士將首度來到中國北京,在保利劇院與眾多知名音樂家一起為中國玩家帶來名為「交響游戲夢」的專場音樂會。現在,玩家們已經可以登錄Bilibili的指定網頁購票,購買VIP票的玩家更可在演出結束后參加粉絲見面會,并獲得下村陽子親筆簽名的明信片及合影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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